中國直銷行業監管情況

　　國家工商管理總局直銷監管局吳雁處長：

　　在這里，我提供的一些情況，對大家研究直銷、從事直銷、關心直銷做一個參考指標。主要分成三個方面。

　　第一，單層、多層和金字塔公司關系密切。我認為這三種形式是有密切聯系的，在形式上也是很相象的，比如說遠離店鋪、面對面，由推銷員來進行。再者，從研究他們的歷史來看，這三種形式也是多年的相伴相行。另外，在法律上，有些國家就干脆把單層、多層和禁止金字塔規定在一個法律中，有的是兩個法律并用。那么中國呢？中國的兩個條例是同時頒布，先后實施。工商總局參與了兩個條例的起草。從法律上看，這三者也是有一定聯系的。第三，單層、多層、金字塔這三種形式是可以演變的，單層可以到多層，多層可以到金字塔。這也是有事實的。我們知道，國內就有公司就有多層次公司，或者以團隊計酬為基本方式的公司，當他做到一定程度的時侯，我們姑且說他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時候，或者說是他本身就想如何如何，最終發展成了一種金字塔公司，參加的人已經不再是為了購買他的商品，而只是需要一個資格去發展別人。所以證明這三種形式是可以演變的。國外也有一些事例說明，多層次團隊計酬的公司最后演變成為金字塔的公司。

　　第二，我還要說說傳銷，為什么說傳銷呢？我的觀點是，你如果關心中國的直銷，尤其是關心中國直銷的發展，就必須研究中國的傳銷問題。否則，單研究直銷的話就相對的單薄一點。傳銷的情況很多人都很清楚，很多人士是有過專門研究的。上午一些嘉賓也做過介紹。這種方式從上世紀90年代進入我國，后來有一些混亂，經過整頓，然后再度混亂到后來的禁止，一直到兩個條例的頒布。我們覺得，傳銷從1998年國務院頒布禁令之后，從公開轉到地下，方式進行了很大的轉變，更隱蔽，表現形式也更多，引起了國務院領導的重視，并多次進行批示。在兩個條例之后，2006年國務院辦公廳就專門下發一個文件，要在全國開展打擊傳銷的專項整治，應該說，目前傳銷還比較嚴重，一些地方還比較猖獗，我這有一個數字：

　　 

　　以上是僅工商系統查處的情況，另外公安系統在打擊傳銷方面也做了很多工作，也有比較大的數字。以上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傳銷還比較嚴重，在一些地方還比較猖獗，另一個方面說明政府方面，工商、公安包括各級政府都是非常重視這個事情，進一步的加大力度來打擊傳銷。

　　另外我簡單的說一下傳銷的發展趨勢和特點。在國內，拉人頭傳銷仍是一個主要的方式，目前在查處的案件中，這類案件占80%以上，即他們不是依靠商品銷售，主要是拉人頭。由于參加者是上當受騙的，他為撈回本又去騙別人，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第一個特點是，多數參加的受騙者都是農民、下崗工人等一些弱式群體，在他們受騙之后，走上了刑事犯罪的道路，比如請愿、上訪、暴力抗法，危害社會穩定，這個問題非常嚴重。從經濟方面來說，傳銷還伴隨著虛假宣傳、偷稅漏稅，走私販私，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侵害消費者權益等等，觸犯了國家多部法律，從經濟上，政治上都給社會帶來了危害。

　　第二個特點，就是傳銷活動更加隱蔽，組織更加嚴密，欺騙性更強。傳銷組織分工很明確，大頭目一般在外地“遙控”，小頭目穿插在幾個城市組織進行，各地搞窩點，租住在民房里進行培訓、上課、拉人。通過銀行卡劃撥錢款，一旦受到查處，這些組織者馬上就卷款潛逃。這樣的事例非常多，當然傳銷組織對政府部門的作法比較了解，采取了更為隱蔽的對策。06年我們查處了幾個案例，有的叫雙軌制，有的叫五級三階制，服務器設到境外，利用互聯網等等。

　　第三個特點是傳銷組織主體的多元化，表現形式的多樣化。傳銷的組織者成份比較復雜，即有法人，自然人又有其它組織，有國內公司、境外的公司，參與的人員更復雜，包括離退休人員、下崗職工、無業農民，還有一些國家干部，復員退伍軍人、在校學生等等。另外，近年還發現傳銷犯罪和其它犯罪的混合形式也出現。比如一些組織利用傳銷發展人的特點，搞一些非法集資，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合同欺詐等等，此類事件也比較多。

　　第四個特點，利用互聯網傳銷的數量有很大的上升。互聯網具有交易主體的虛擬性、傳播速度快，可加密基本沒有地域限制，所以發展起來比較快，尤其是一些境外的組織也通過互聯網在大陸發展人員、組織團隊，商品通過走私進來的，擾亂了國內的經濟、金融秩序。

　　第五個特點，參與人員特別多，涉案地域廣闊，涉案金額比較大。我舉兩個例子。一個是2005年開始，工商總局和公安部聯合進行了一次“魯劍行動”當時打一個傳銷組織，根源是從山東的一個地方發現的，這個組織涉及全國15個省，涉及人員16萬，涉案金額4個億人民幣。2006年公安部門在山東聊城查處了一個銷售“蝶貝蕾”的化妝品的組織，這個組織涉及全國16個省，涉及人員50余萬，涉案金額20億人民幣，這是兩個比較大的組織，其他的還有很多。我介紹這些情況，就是希望向大家提供這么一個信息：傳銷還是比較嚴重的，比較猖獗。雖然政府部門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情況依然不能樂觀。

　　第三，關于直銷，我可能要發表一些相對冷一點的意見。我認為直銷就是一種正常的經營方式，但是由于這個行業目前還存在著不夠規范、暗自操作，私下運作，打擦邊球等等情況需要加強規范。另一個就是直銷本身具有信息不對稱、交易行為隱蔽、人員分散等特點，容易出現虛假擴大宣傳和誤導人員，損害消費者利益的情況，這是一個行業的情況。還有上午國務院法制辦公室張穹副主任講到直銷條例從嚴監管的原則，直銷的發展會受到這些的限制，之所以采取這些措施，就是國內的傳銷非常嚴重，而直銷如果監管不好，將會對傳銷的打擊增加更大的壓力。

　　以上是我的三個看法，一個是他們三者有聯系，第二是傳銷的一些特點和發展趨勢，第三個是如何看直銷。所以我想直銷要考慮這些現實的、客觀的因素來認識他，分析他。

　　另外講點題外話，一是關于直銷論壇。關于直銷論壇，從04年以來一直到現在，社會上辦了很多的“論壇”，還有很多“峰會”，我們工商總局是第一次來參加論壇，以前不管是誰舉辦的，都沒有參加。我們認為，北京大學主辦的這個論壇，是比較正規的，是學術性的，有積極效果的，而且也是非常認真的。我認為這種論壇應該多辦，但為什么我們以前沒參加所謂的論壇呢？我們發現有一些論壇、峰會比較亂，一個是為了賺錢的，他要收很高的參加的費用，主辦者完全是為了賺錢的，是贏利性質的，再有一種就是欺詐的。2006年我們工商總局和商務部曾發現這么一個組織，他們私刻了工商總局和商務部的章，印出通知給企業，讓企業來參加，收了錢后就跑了。還有一種是搞得比較隨意，發表一些與政府政策不相適宜的言論，我們覺得這個做法也不對。這是工商總局以往不參加的原因。這次論壇是可行的，我們來也聽到了很多情況，大家從各個角度給我們啟發很大。

　　關于企業我也說兩句，企業有兩種，一種是直銷企業，有的企業認為是吃虧了，我覺得你們第一要珍惜這個牌照，這個牌照確實來之不易。從申請到最后批下來，我們雖然不是當事人，但是我們也是中間的一個部門，也了解，你們確實下了很大的工夫的，當然政府是十分的慎重，你們一定要珍惜這個牌照，另外也要珍惜企業的信譽，不要今天批了，明天拿掉了。第二，我希望直銷企業依法經營，這里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公司本身要把制度修改好，符合國家的規定，第二個要把公司內部管理好，不要出現擅自行為，砸企業的牌子。第三，對直銷企業，我非常同意上午張穹主任的想法。企業絕對不要碰線，不要試探，不要搞變相，重點不要搞團隊計酬。對于申牌企業，我也說一點，你們在得到牌照之前，不要擅自從事。如果擅自從事，被工商部門或公安部門查處的話，將影響你們的申牌。另外，企業還是要按照條例，好好的修改制度，要完全按條例對申牌企業講的兩句話。

　　對于學術界，今天到會的有很多是研究直銷行業人士，我希望你們在研究中國直銷市場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研究中國傳銷的狀況。當時制定直銷條例就是跟傳銷有很大的背景關系，直銷要發展，傳銷的問題如果不解決，是比較難的。所以在研究直銷時，一定要反過來關注傳銷的狀況。

　　對于媒體，我也想說一點。我跟一些企業也接觸過，我們認為，直銷就是一個普通的行業，它并不是最好的、最新興的、具有很大份額的行業，希望你們能客觀地看待行業，客觀地報道，不要給這個行業造成過多的負擔，或者說不要炒作。我想你們宣傳的時候，應該注意這幾個詞：“強調規范，客觀評價，謹慎報道”。這是對媒體的希望，供你們參考。

　　今天在北京大學辦論壇，很多學生也參加了，剛才有位博士也講到了，在2004到2006年，在重慶有三千多大學生加入了傳銷組織，傳銷組織的成員以在校大學生為主。據教育部當時了解，教育部直接管理的幾十所高校的學生也參加了這個傳銷組織，地方管理的還更多。這件事情引起了溫家寶總理的高度重視，專門有一個批示，要求嚴厲打擊。打擊是打擊了，但是現在依然有發生，2006年就有一個學生誤入傳銷組織的案子，當時陳至立國務委員有一個批示：“要像防止瘟疫一樣防止傳銷進校園”。學生參與傳銷，說來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他們在學校受教育，但是出去被傳銷組織一套騙術騙走了，就參加了，我們很痛心，所以我勸我們的同學，一定要有點法制意識，要有點辨別能力，增加一些社會經驗。當你們遇到辨別不清楚的時候，可以打各省工商機關公布的舉辦電話，可以多問一問，不要掉進傳銷組織以后再問就晚了。謝謝大家！

　　楊謙教授：非常感謝吳處長，吳處長是站在政府的角度對直銷各個方面進行了界定，我相信未來直銷企業的規范發展國家工商總局是能承擔起這方面的責任的，我也相信所有拿到牌照的企業會按照國家規定進行規范的經營。剛才吳處長講的傳銷方面的問題，非常重要。我認為在直銷研究領域特別需要重視的，在中國規范合法的直銷企業的發展，你去講中國特色是可以的，但通過剛才吳處長的介紹，事實上，非法的企業的中國特色更加明顯，所以是更值得認真去研究的一個問題。而且，吳處長對本次論壇做了很高的評價，我作為論壇的參與者，非常感謝吳處長！這里是北京大學，是中國最高的學府，今天聚集在這里的是直銷行業世界性的知名人士及我們中國最大的內資直銷企業、最大的外資企業，所以這個論壇是一個學術性非常強、方向性非常正確的一個論壇。我想有一個非常好的學術氛圍、學術環境，才真正可能有非常規范的直銷行業的發展。非常感謝在座的所有嘉賓，非常感謝大家的熱情參與，謝謝！